COCOZZA

AU马戏之王

Xover 空中飞人荷（蜘蛛侠）X马戏团小助理傻（雨果）

屯文，建议不看。

Cocozza宇宙，养成向，有年龄身量操作，随缘掉落。

　　空气里还有着爆米花烤花生的香味，席上散去的观众渐行渐远时还在兴奋交谈着刚才的表演。稀稀落落的人影中钻出一位小先生，他堪堪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土色西装，胸前第二粒纽扣早不见所踪，露出里面杂色条纹毛衣，在十一月的寒冬中他的呢绒短裤下空荡荡的，短了一截的条纹鞋袜起了毛边，冒出冻得通红的膝盖，显然那双沾满泥点的小皮鞋早就不再合脚了。他四处张望着，最终将目光落在帐篷黑乎乎的顶梁上。

　　“您好。”小男孩的语气很规矩，和纽约镇上的那些流浪汉小痞子完全不一样，“我想找费利普·卡莱尔先生。”

　　“你不怕我？也不觉得这很好笑？”高处的黑暗轻飘飘的传来一句，那声音听起来也像是个稚气未脱的男孩，“早在今晚表演开始时我就注意到你了，跟着一家穿西装的呆子混了进来，然后偷偷溜开，我确信你没买票。”这段言语带着风声飘忽不定，时而在左前方的横梁上，时而又绕到右后的台阶上：“可能你笑了一小会儿，那真够内敛的，毕竟是在其他观众的对比下。大象出来时你也没发出惊呼，你很安静......很安分，就连我上场时你也没有尖叫。”

　　“什么？”男孩环顾四周，他的问话在空荡荡的帐篷里传来回声，“你一直在看我吗，汤姆先生？”

　　是绳索与铁杆摩擦的声响。

　　俊秀的青年像片绿叶般轻飘飘落地，站在唯一开着的聚光灯下，就像是一场只为一人表演的独秀：“你知道我的名字？”

　　男孩抬起头来看着他，澄澈的蓝眼睛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：“你的名字写在海报上，贴在这座城的每一面墙上。”

　　青年耸耸肩，显得画在他肩膀脖颈上的长腿蜘蛛逼真得可怕，他撇撇嘴：“得了吧，来这的人只是来看蜘蛛人的，他们根本不介意我叫什么。”他眨了眨眼，笑着塞给男孩一枚奶糖：“拿着，你叫什么名字？找老费做什么？”

　　男孩羞怯地接过糖果，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外套内侧的口袋：“我叫雨果·卡布里特。想来这找一份工作，卡莱尔先生是我爸爸的朋友。”

　　汤姆恍然大悟，拉起雨果的手：“我带你去。”

　　“所以？”小白毛女嘟囔着给他补画着蜘蛛脚的花纹，“他就这么成为了我们的新助理？我敢保证他连老费的茶水都准备不好。”

　　“确实，他看起来比老查理还小。”新来的独轮车大师挺着胸脯大声嚷着，他总爱这样说话，“虽然老费向来不理睬政府的管制，但我觉着他还是不会违背童工保护法的。”

　　“贵族做派。”长毛狮嗤笑着，“这可很难改。”

　　汤姆默默听着，拉开了休息间的门帘，悄悄盯着那一抹小小的身影，那小不点就站在临时办公室旁的路灯下，正乖顺地听着费利普说话。

　　狗孩开了瓶玻璃罐的啤酒，泡沫挤压着瓶盖迸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。

　　小小的爆炸声引得雨果的视线朝休息间看来，探寻的目光就像某些毛茸茸抽动着鼻翼的小动物。而一切都如巧合之中般，他发现自己身影完完全全倒映在了一双暖棕的眼眸中，像是簇暖黄的火焰。

　　如一场无声的对弈般，汤姆含着笑率先收回了视线。他伸手接过啤酒，拽着绳索飞跃而上，轻而易举地落在了吊顶的横梁上，往常一般躲进了那片阴影中。

　　“嘿！你这王八蛋！”狗孩仰着脸喊道，“跑什么？又不玩牌吗？输不起？”

　　长毛狮嗤笑一声，熟练地洗着牌：“人家端着架子在装呢！”

　　“装什么？”狗孩转过头问道，浑话牢骚正要一顿乱喷，就看见菲老板牵着小男孩钻进了休息营中。

　　“来看看，你们多了一位小伙伴。”菲利普轻轻把男孩推到自己面前，“雨果·卡布里特，你们的新后勤，好好相处吧，别总差使小孩子，至于你睡......”

　　雨果怯生生地打量着身形各异的共事，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，倒显得单薄的身板楚楚可怜。

　　狗孩和长毛狮互相指责着吓坏了小孩。

　　“你就先睡汤姆的床铺吧，码头也离学校近，明天可以帮你办理一下学校的手续。”菲利普目光中搜寻着小蜘蛛的影子，“汤姆呢？”

　　白毛女撇着嘴指了指帐顶。

　　“汤姆！你的床被征用了！”费利普扯着嗓子冲着横梁喊着，“今晚回家睡吧，安妮很久没见你了！”他扶着自己的绅士帽大叫着，显得亲切又可笑。雨果环视着四周，发现帐篷里都是明晃晃的蜡烛和木箱，麻袋稻草凌乱地堆在角落里，嘈杂的伙伴在烛火边谈笑歇息着，就如耶稣诞生的马厩一般生机勃勃。这比冷冰冰的巴黎车站要温暖多了，雨果心满意足地想。

　　“不，我不回去。”帐顶传来轻飘飘的一句，“别打我的主意。”

　　雨果紧张兮兮地扬起了小脑袋，张着嘴巴却说不上话来。

　　“汤姆，你还在生气吗？”费利普长长叹了一口气，“我真希望我们能找个时间单独谈谈。”

　　“当然可以，但不是现在。”汤姆含糊道，他翻了个身，露出一双真诚友善的狗狗眼，“我猜，小雨果不会介意我和他睡在一起。反正我自己是不介意。”

　　“......啊是！我不介意！”雨果偷偷绞着自己的毛衣，连忙答应，他只希望能脑袋能快点挨上枕头，黑乎乎的货轮船舱并不适合睡觉，海水的腥味和四处走动水手都让小家伙心惊胆战的，从法国偷渡过来后还得考虑伙食，找到对的码头......雨果吸着鼻子恳求道：“我只希望能有个地方睡觉。”

　　费利普回过神来，他心疼地捏了捏雨果的鼻尖：“抱歉，小家伙，你是该好好歇息了。汤姆，我们明天再谈！你们也小些声。”他絮絮叨叨叮嘱着离开了帐篷。

　　“好吧好吧，汤姆又赢了。”狗孩叉着腰大笑道，“不过，小蜘蛛你可别忘了，上一次你的床可被赌成了沙发。今晚你就只能和这小娃娃睡沙发了哈哈哈哈！”

　　汤姆又拽着绳子轻飘飘落下，靴子十分精准地落在狗孩脸上，在一顿噼里啪啦鬼哭狼嚎的声响过后半吊子地说：“抱歉了。”

　　汤姆朝小孩吐了吐舌头，俏皮地眨了眨眼：“我只有沙发，你介意吗？”

　　“不，我不介意。”雨果回道，“我哪里都能睡！”

　　但当深夜袭来，静谧和困意击溃坚韧的意志，雨果只感觉到暖烘烘的热气，自己像根薯条嵌在沙发的边角里，他僵硬地侧着身，不自然地动了动胳膊。

　　“我要不要出来一点？”汤姆悄声问道，他轻轻拉过雨果的一只手，让小家伙翻了个身靠在自己胸膛上，“你可以趴在我身上。”

　　雨果愣了一会，悄悄环住了汤姆的脖子。沙发上的枯草屑扎得人脸痒痒，空气中弥漫着泥泞的潮湿气息，时不时会传来谁的呼噜声，汤姆先生的呼吸踏实又平稳，从指尖传来的温度令雨果想起他曾拥有的能让人昏昏欲睡的壁炉。

　　这是他睡过的最温暖的一觉。